Tuesday, July 10, 2007

Ramesh Balsekar 說法記錄 - 2006年7月25日於孟買寓所

2006年7月25日Ramesh Balsekar 於孟買寓所說法紀要

Ramesh> 那一位來開頭?你的名字是?

Suhas> 我第一次來,叫作Suhas。

Ramesh> 好的。

Suhas> 我的問題很簡單,想要人生快樂,有規律,是否必需信仰宗教?

Ramesh> 不是的。你對宗教的定義是…

Suhas> 這正是我下一個問題,宗教的意義何在? 精神上的,還是理論上的?

Ramesh> 根據有些人的看法,宗教已經成演化成為行為的準則。原始的宗教是源自於人類所受的精神感召,這種本質早已不存在了,迷失於後人所制定的儀式, 以及判斷是非問題之中了。

我要問的是,你什时候對靈修有興趣?怎麼樣開始的?

Suhas> 大約在我六歲時…

Ramesh>怎麼樣開始的?是因為心中有疑問不得解决嗎?大人無法解答你的疑惑? 你結婚多久了?

Suhas> 十年了。

Ramesh> 你有兒女嗎 ?

Suhas> 有一個女兒。

Ramesh> 有一個女兒。你的靈修是怎麼變得積極的?是讀了些著作還是跟從了什麼人?

Suhas> 我的祖母是個靈歌的帶唱者,我年輕時常去她那兒一起唱,每次唱完, 眾人就向她鞠躬致禮,我也感到驕傲,就是這麼開始的。但這些滿足不了我…

Ramesh> 你讀了些什麼人的著作?

Suhas> 像是Ravi Shankar 大師,奧修大師。其實我的靈修活動並不算積極。

Ramesh> 你從事什麼職業?

Suhas> 我從事顺勢醫療。

Ramesh> 好,你的朋友呢?

Kalpana> 我開始靈修約十二年了。我是Ravi Shankar 大師生活藝術 之道的信徒。

Ramesh> 告訴我, 究竟什麼是生活的藝術?

Suhas> [笑]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活藝術。

Ramesh> 你讀了些什麼人的著作?

Kalpana> 克里希那慕提的「第一和最後的自由」 (The First and Last Freedom) 以及…

Ramesh> 「智慧的覺醒」 (The Awakening if Intelligence) ?

Kalpana> 是的。

Ramesh> 那你以為克里希那慕提想要告訴你些什麼?

Kalpana> 我很難說得上來…

Ramesh> 很難說得上來, 是不是也很難理解呢?

Kalpana> 是也很難理解。

Ramesh> 讓我告訴你我的問題吧。我的看法是,每個人一生中有多少的痛苦和歡樂, 都是早已注定的了, 可是我們不知道確切有多少苦和樂。人生中有苦有樂, 我們没法预先知道下一刻來的是苦是樂。因此我的看法是,我們完全没必要去看什麼大師或向上天祷告,希望增加歡樂減少痛苦。在這個前提之下,我的問題是, 像我們生活基本上還算是舒適的人,生命中最需要的究竟是什麼?我不談宗教, 我只要日子過得舒坦。像我們這樣的人,在日常生活中,要的究竟是什麼?不談宗教也不關靈性的事,我們究竟在追求個什麼?這是我的最根本的疑問。你認為呢?

Suhas> 我認為不用宗教, 也不用靈性, 所以…

Ramesh> 我完全同意。我甚至以為人類如果没有了宗教反而會快樂得多。但是, 可能天意或者宇宙定律不教人類快樂, 所以我們搞出一大堆宗教。可是我們總有個選擇的自由吧! 好, 我就選擇不要宗教。

那麼, 你這一生究竟最想要什麼?記住,你無法預知下一刻是苦還是樂,也不知道你一生中苦和樂的總量有多少,而且你的日子過得還算可以。假如上帝出現在你眼前, 要你許一個愿,你要什麼都可以,你會要什麼?不用和靈性扯上關係。我对這個问题想了很久,最後的答案是:我希望能心安就好。

日常生活中有苦有樂,我當然希望生命中可以多些樂少點苦,可是這是不可能的, 因為没人可以改變我生命中的苦和樂的分量。好吧,這個不要想。那你該怎麼辦? 我想了又想,結論是,我希望當快樂來臨,它不會立即消失;當痛苦來臨,它不會變得更深沈。還有什麼比這更簡單的? 同意嗎?

Suhas> 同意。

Ramesh> 有什麼會讓你的快樂消失?

Suhas> 當我想到它是無常的。

Ramesh> 這樣一個念頭,是的。我同意。那麼,是什麼樣的念頭能破壞我的樂受, 或者能增加我的苦受? 能破除我的樂受的念頭是我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父親, 母親,妻子, 朋友的事, 他們不原谅我。即使他們嘴上說己經原諒我了, 可是內心還不能釋懷。我並非有意对不起他們,但是对那事件的記憶, 從那天開始, 就可以破壞我的樂受, 或者能增加我的苦受。或者, 某人作了對不起我的事, 我對那事伴的記憶, 也是如此。

我講的重點是,日常生活的基礎是我們與他人的人際關係。他人可能是我的親人, 我的同事或者是陌生人。我對他人作了什麼事,或者他人對我作了什麼事,這樣的念頭足以破壞樂受,增加苦受。是不是如此?你也會得到這樣的結論,而且,這樣的念頭來的時候,你擋也擋不住。所以,我下一個問題是,怎麼樣才能讓人際關係和諧?我與他人的關係必需和諧。我才能心安。再下一個問題是,為什麼我與他人的關係無法和諧?

答案再簡單不過,因為他人不肯順從我的心意。不是嗎?即使我的太太,我的子女,都未必肯順從我,何況我也知道要他們事事都順我的心是不可能的事。

那麼,是不是走進死胡同了呢?是不是意謂者我們永遠不可能心安呢?那也未必。

怎麼樣才能讓人際關係和諧?看看當今兒童從小在家庭教育,在學校教育被灌輸的思想,都是教導他要出人頭地,要在眾多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,別人都是你的對手,甚至兄弟姊妹之間也不例外。這意謂者我們時刻要提防他人,恐懼他人,人際關係怎能和諧?我怎麼能心安呢?

我對這個問題思索許久,終於,出於天意,我找到了。心安之道無他,唯有坦然接受所有一切事物都是出於天意的安排。所有的行為都是經由某一個身心有機體而發生,不論影響到誰,不論有利於誰,不利於誰,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。都是天意,或者是某個人運命注定的。

換句話說,並不是有個什麼人作了什麼事,沒有任何人作了任何事。所有的事,都是依循天意,或者是宇宙定律發生。因此,唯有當我百分之百接受宇宙定律決定了一切,我才能心安。

接下去呢?如果我真的充分接受這個想法,我對我行為的內咎感,對他人行為的憎惡感,當下就舒解了。

假如人對事作不了主,他們只不過是天意的工具,那我為何要為經由這個有機體所產生的行為感到內咎?

在我還沒有想清楚這一層道理之前,如果有人對我不利,我的反應很簡單,他傷了我,我憎惡他。

想清楚這一層道理之後,我的反應呢?也很簡單,傷到我的是一椿事件,這事件是由於某一行為經由某一生物體而產生,是因應天意和我的命運而必然會發生的。

某件事幫了我,以前我會覺得作這事的人真夠朋友,他肯幫我。現在呢,我的看法是,這事己經發生了,能幫上我是我的命運。行為是經由那一個生物體而產生的,則在所不問。他只是個工具,用來實踐天意而己。因此,我不再為自己作了些什麼事而自責,也不再為別人作了什麼事而恨他或愛他。

當我想通這個道理之後,你覺得我變得如何?開心?傷心?都不是,我反而覺得惶恐不安。雖然我對我的行為作不了主,這個社會可不認同這個看法,我可能會因為作不了主的行為遭受社會懲罰或者獎勵。我該怎麼自處呢?

老實說,我感到相當不安,我這個想法是很妙,一舉解決了自憎憎人的糾葛。可是,對嗎?我沒法肯定。

過了一陣子,我找到解答了。有人指給我看佛陀說過的一句話:「事已生,業己成,果已結,而無作者。」(按:不知原文出處) 。這是佛陀的說法,我的想法和他的不謀而合,沒有人能作得了事的主。我原先的不安一掃而空,連佛陀都提出這麼個主張,他還身體立行了許多年。於是我知道這個道理是確實可行的,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中,我百分之百接受了這個想法,我不是我行為的作者,可是社會仍然會認為是我的作為,從而給我獎勵或處罰。

既然如此,我們日常的生活中究竟該怎麼樣作為或不作為呢?你認為呢?不論是現代人,五千年前穴居的原始人,未來世界的人,應該怎麼作呢?他或者她都應該根据當前的狀況作為,這就是日常生活的根本之道。

所謂根据當前的狀況作為又是什麼意思呢?就是在當前的情況下,我有什麼目的,有什麼企求,而我該怎麼作才能滿足我的目的。這意謂者每個人必須有完全的自由意志,才能在當前的狀況下,去作他所想作的行為。

然後呢?然後就是佛陀所講的:「事已生,業己成,果已結,而無作者。」行為產生了後果,但是不論是什麼樣的後果,都不是任何人作得了主的。所以,日常生活之道就是,誰也控制不了結局。這是現實問題。我們能過日子,是因為我們有自由意志。我既然作出我想作的行為,其後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了。

其後是有三種可能的狀況發生,有時我得到我想要的結果,有時我得不到,有時我得到不同的結果,或是超過我所期待的標準,更可能是遠低於我所期待的標準。社會會根据我行為的結果給我評價,給我獎懲。我生活在社會中,必須接受社會對我的評價。獎賞帶給我樂受,懲罰帶給我苦受。

這就是生活如實的一面,有時是樂受,有時是苦受。社會怎麼定奪是宇宙定律的事,我完全管不上。過去二十多年以來,我接受社會給予我的報酬,雖然我明知我不是作者,我不否認這是樂受,儘管內心還是有點倖倖然的感覺。苦受發生時我也只有承受。我對樂受和苦受的感覺與其他人完全一樣,那麼,究竟這種生活態度有什麼特別的地方?我怎麼安心呢?

我不當我自己是作者,我只是被動地享受樂受,忍受苦受。

其他的人當所有的人都是作者,他也有樂受和苦受。

有什麼不同嗎?不管我是否認為我是作者,我仍然會經歷樂受和苦受,你可能會想,那還有什麼不同!老實說,不同的地方在於,雖然我也享受樂受,但是由於我不認為是我的行為所致,我就不會覺得有什麼好光彩或傲人的。我對自己行為所引起的後果也不會覺得內咎。同樣地,苦受來時,我承受。但內心對他人沒有怨憤。所以,有樂受而沒有驕恣,有苦受而沒有憤慨或內咎。這就是我二十多年來生活之道,也是我所以能得心安之道。

日常生活中,我愛怎麼作就怎麼作,完全自由。其後就由天意作主了,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的。你知道嗎?這樣的生活態度正正和〝薄伽梵歌〞中,克里希那世尊對阿周那王子所說的一樣。

阿周那王子在陣前領軍,當兩軍對峙,大戰一觸即發之際,他乘著馬車上前視察敵軍,他大吃一驚,對方陣營中居然有他的表兄弟,有他的朋友,甚至他的上師也在其中,是他的敵人哪!他自歎,我願意與朋友廝殺,與親人廝殺,但是無法去殺我的上師。所以他放下了手中的弓和箭。 這是〝薄伽梵歌〞起首的一段。

這個時候,你知道克里希那世尊跟他說了什麼?他說,你有行動的自由,但是你沒有選擇行為後果的自由。

顯然地,除非我們可以自由地行為,生活就有問題。可是,當今的管理學大師會立即抗議第二句話,如果失去了誘因,憑什麼要求人努力工作呢?難道老天期待我們可以只問耕耘不問收穫嗎?這樣的抗議有沒有毛病?毛病出在那裡?

克里希那世尊是怎麼對阿周那王子說的?他說,你有行動的自由。你儘管去作你想作的。你想作的是什麼?就是你想作的嘛!你怎麼說沒有誘因呢?我有行動的自由,為了要得到我想要的。我愛作什麼便作什麼, 這不正是誘因嗎?

我有行動的自由,我決定不作任何不道德或不法的事。同樣地,變態殺人魔也可以決定去作他想作的事,即便是謀殺。我和他都有決定去行動的自由,可是後果如何就不是我和他控制得了的。他動手去殺人,後果可能不是他所預期的。我決定遵守法律,後果可能和我所期盼的一致。反之亦然。後果控制在老天手中。

這正是克里希那世尊對阿周那王子說的原意。你有行動的自由,產生什麼後果就不是你能控制的,你對你行為的後果沒有任何權利可言。你盡了你的力,不要期盼就能因此得到你想要的結局。

這並不是很深奧的哲學大論,日常生活中,我作我想作的事,其後發生什麼結果就歸天意。重點是,其後產生的結局很可能和我的邏輯思維,和我信仰的理念,完全不符。我奉公守法,卻得不到我想要的後果。殺人魔犯了謀殺案,他達到他的目的!

說到謀殺案,現實生活的經驗是,有時兇徒被捕,被判有罪伏法。一般的邏輯想法正是如此。但是有時候兇徒被捕,卻因為法律程序上的原因無法定罪而開釋,他放出去又去殺了十個人!不合理?不公平?但是卻時有所聞。有時候,無辜的人卻被判丁謀殺罪。

所以,你只能同意我的結論,我們有行動的自由,但是對於行動產生的後果沒法控制。無辜的人被判了謀殺罪,跟我們的邏輯法則不符,這是天意,是宇宙定律決定的。甚麼是天意?宇宙定律又根據什麼規則呢?這就不是我們人類的思維能力所能理解的, 我們只能接受,永遠不可能理解。

所以我們靠業力的理論來解釋。為什麼無辜的人被處決?因為他前世作了某些惡事,我們的心理因而平衡了一些。這有什麼不對?為什麼殺人犯逃過了法律制裁?因為他前世作了某些善事。 這有什麼不對?

這豈不是很明顯嗎?某些東西可以由這一世傳到下一世。究竟被傳的是什麼東西,我永遠都不會明白的。

但是我很明白,有一樣東西是絕不會傳到下一世的,那就是自我意識!新生的嬰兒會本能地尋找母親的奶頭,但嬰兒不會意識它和母親是分離的個體。沒有自我意識就不會知道自己是分離的個體。自我意識要到一二歲時才會生起,所以不是由前一世帶來的。

什麼是自我意識?自我意識是被某個肉身,某個姓名捆綁住的無我意識。所以,自我意識也就是無我意識, 自我意識是神性!不是至高無尚的神性,而是受到拘束的神性。 至高無尚的神性一旦變成了你和我,就受到拘束。所以,什麼是自我意識?被禁錮的無我意識,喪失了無我性。

自我意識就是無我意識失去了無我性,變成一個獨特的人格。當這個身心結合的生物體呼出了最後一口氣,被禁錮的意識才得到解放,回復成為無我意識。 因此自我意識不會傳到下一世。

講回來日常生活之道,這就是我得出的結論,儘管去作我要作的,但是不要對於結局有任何的期盼。所以我作了就放下,不再操心我是否犯了什麼錯誤,有什麼失德的行為。管他的!誰又能作主呢?還有什麼比這更簡單的方式去過日子呢?

我所作出的一切決定,一切行為,都是天意,我不可能有不同的作法,因為我受到兩個因素左右:我的先天基因,我的後天環境因緣。

我沒有選擇我的親生父母,我的基因在受胎時就定了,變態殺人魔的基因也不是他自己決定的。我的思想行,健康狀況,都和我的基因有密切的關係。我也沒有選擇我出生的家庭環境,社会背景,等等。這些都是上天決定的。我要強調一點,後天的環境因緣是會變動的,因為不斷有新的因緣加入,使得已有的環境因緣產生變化,甚至有質變的可能。

既然任何人都受到這兩個因素所左右,我們怎麼可能犯錯呢?所以,我不用怕老天或是上帝。我的所作所為就是上帝的所作所為,我不用怕衪,誰也不能教我不愛衪。我一切都是衪的。

雖然如此,這個社會的規範還是認為我該為我的作為負上全責,所以我只有接受社會的規範。不論給我苦受樂受,我都接受。可是,我內心不會有任何內咎,憤慨之感。換言之,我的心是安的。還有比這更好的過日子方式嗎?

我不用宗教,我只關心我這一人,我這一生。至於世界。既然上帝創造了世界,由衪去操心吧!你要問,我這道理適用於衣食基本無缺的人,世上還有億萬的人不得温飽,你良心安嗎?

這問題很好,我的感情敏感度和一般人差不多,我當然也同情不幸的那些人。問題是,就具體現實而言,我能作什麼?許多年以前,我對我自己說,你同情那些不幸的人,依你目前的環境,你能作些什麼呢?我想了一想,決定有我能作的事,我把自己收入的一定比例捐給了一些慈善機構,由他們去使用。我依自己的條件,作了我想作的事,其後一切就由老天負責了。

當然,同樣狀況之下,有人可能會說,老天製造了這些問題,老天會處理,我留著錢好了。另一種態度是,捐出一部分錢,由慈善機構去處理這問題,再其後就是老天的問題了。

有沒有問題?沒有?你們無條件投降了?

我說過,這個「無作者」的道理很容易懂,笨人都會明白。可是你一定要全心全意接受它,如果只停留在知識層面的理解,就完全沒用。你要問,我該怎麼作,才能徹底融入這個「無作者」的道理中?答案是,求不得,想作也作不了。既然沒有這個作者,誰去作?只有聽從老天安排,視自己的命運而定了。

你可能又要問,教我什麼都不作,只聽天由命,我會完全沒有方向。難到我不能用一般修行方式嗎?譬如可以靠吃素,禪坐等等法門去求嗎?

我有個法子可以幫到你,就是作自我檢查。非常簡單,因為你並不需要真正去作什麼。

一天當中任何空檔的時間都可以作,如果你白天很忙,就在一日將盡的時候去作。靜靜地坐著,只要覺得舒服就可以。你不用盤坐在地上挺直背脊,找張最舒適的椅子,如果你想的話,喝杯咖啡也行,然後開始自我檢查。想一想當天所作的一切事情,挑一件你百分之百確定是你自己決定去作的。

好,現在仔細檢查,你有沒有預先訂下時間去作那件事?沒有。是因為臨時想到,起了個念頭,由念頭轉化成行動。但是念頭怎麼起的?我不知道。如果念頭不受你控制,這怎麼能百分之百算是你的行動呢?你再檢查別的,一件又一件,我敢保證,如果不是因為你正巧某個時間,在某個地方,見到某個東西,聽到什麼,碰到什麼,等等,你就不會去作那件事。而你為什麼正巧某個時間,在某個地方,見到某個東西,聽到什麼,碰到什麼?那可不受你控制。

你只要持續作自我檢查,這個「無作者」的觀念就會愈深入。直到有一天,因為天意或宇宙定律的關係,你忽然澈悟,我真的不是行為的作者。既然我不是行為的作者,那別人也不是他行為的作者。別人不明白這道理也沒有關係,因為我通了。經過這一番澈悟,你終將深信不疑。

這,就是我的見解。

Suhas> 可是我心中生起的想法應該是屬於我的念頭吧?

Ramesh> 不!這是問題之所在。Suhas,你的下一個念頭是什麼,你控制得住嗎?

Suhas> 不能。

Ramesh> 沒有人控制得住。即使上帝投胎作人,衪也無法控制衪的下一個念頭。因為衪變成了一個人, 無我意識變成了自我意識。既然沒人控制得了念頭怎麼生起,那麼也沒有人能夠保證他永遠不會作這或作那事。誰敢保證?什麼樣的念頭都有可能生起,念頭可以產生行為,你控制不住。

你聽過聖者帕日夏嗎?他是如此地聖潔,傳說中他路過河邊,在水裡沐浴的婦人都不會迴避他,因為他毫無邪淫念頭,任誰都看得出。有一次他搭渡船過河,擺渡的船家是個打漁的少女,只有十六歲,混身魚腥味。這少女看中了帕日夏,就挑逗他。帕日夏居然被她迷上了,兩人就同居,還生了個兒子。此時帕日夏對打漁女說,我該上路了,等十年以後再回來,那時我會把兒子帶走。現在我讓你許三個願望,我有神力,要什麼都可以。

打漁女的第一個願望是永不再混身魚腥味,行!沒有了。第二個願望是回復處女之身好嫁人, 行!回復了。我忘記第三個願望是什麼,但是故事的重點是帕日夏的確回來把兒子接走了。你知道他的兒子是誰?就是聖者維亞士,摩訶婆羅多史詩的作者!

你怎麼解讀? 帕日夏破了戒,因此生了維亞士。是因果關係,因為有了A,所以才有B,所以才有C等等?不,我的看法是,因為要有E,所以才有D,才有C。因果關係的箭頭是雙向的!

如果注定某個果非發生不可,即使要等上百年,那一系列前因就也非先發生不可。所以因能生果,倒過來看,果也能生因的。

你住在孟買嗎?

Suhas> 是的。

Ramesh> 如果有什麼疑問,歡迎你再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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